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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风裹着寒意吹得静云院的窗棂嗡嗡作响。

林薇薇刚将晒干的菊花收进瓷罐就见李德全匆匆赶来神色比往日凝重了许多:“姜常在陛下今日处理完政务想过来歇会儿还请您备好热茶 —— 另外陛下心情怕是不大好您多担待些。

” 林薇薇心里一怔连忙点头应下。

往日皇帝来静云院虽偶有疲惫却从不会让李德全特意叮嘱 “心情不佳”想来是出了什么事。

她下意识取下脖颈间的长命锁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锁身就听到院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 轩辕昭来了他身着深青色朝服肩上还沾着未拂去的夜露眉宇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沉重连平日里温和的眼神都透着几分疲惫与自责。

“陛下。

” 林薇薇屈膝行礼目光落在他紧握的拳头上 —— 那是他只有在极度焦虑时才会有的动作。

以往靠近皇帝她总能清晰听到细碎的心声可今日两人距离不足三步她却没听到任何具体的话语只感到一阵莫名的压抑像有块巨石压在胸口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轩辕昭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应只是点了点头径直走进暖阁将手中的奏折重重放在桌案上。

奏折封皮上印着 “边关急报” 四个朱字边角因反复摩挲而微微卷起。

他坐在椅上双手撑着额头指尖用力按压着眉心声音沙哑得几乎不像他:“边关…… 败了。

” 林薇薇的心猛地一沉。

她虽不懂朝堂战事却也知道 “边关失利” 意味着什么 —— 那是将士的伤亡是百姓的流离更是帝王肩上最重的责任。

她刚想开口安慰突然一阵尖锐的心悸袭来比上次因墨玉扳指引发的头晕更甚眼前甚至泛起短暂的黑晕耳边仿佛炸开无数杂乱的声音:“伤亡三千…… 粮草不足…… 朕的错…… 难辞其咎……” 这些声音不是清晰的 “心声”而是破碎的情绪碎片混杂着浓重的自责、焦虑与痛苦顺着读心术的 “通道”直接撞进她的心里。

林薇薇踉跄着扶住桌角指尖冰凉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 —— 这是她拥有读心术以来第一次不是 “听到想法”而是 “感受情绪”还是如此沉重的负面情绪。

“你怎么了?” 轩辕昭察觉到不对连忙起身扶住她手掌触到她冰凉的指尖眉头皱得更紧“又头晕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林薇薇摇了摇头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语气带着几分虚弱:“臣妾…… 没事就是突然觉得胸口闷得慌。

陛下…… 您是不是很难过?” 这话问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

以往她靠读心术知晓皇帝的心思从未如此直白地问过 “情绪”;可今日这份沉重的自责太过强烈强烈到她不用 “听”就能清晰地 “感受” 到 —— 那是属于帝王的压力是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的担当更是 “未能护好将士” 的愧疚。

轩辕昭显然也愣住了他看着林薇薇苍白的脸色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被更深的复杂取代。

他松开手重新坐回椅上拿起桌案上的奏折指尖划过 “伤亡三千” 的字样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苦:“朕今早收到急报边关守军遭敌军偷袭粮草被烧三千将士…… 没能回来。

” 林薇薇静静地听着胸口的悸动感虽未消失却比刚才缓和了些。

她清晰地 “感受” 到皇帝此刻的想法 —— 不是对朝臣的抱怨不是对敌军的愤怒而是纯粹的自责:“是朕决策失误没能及时补充粮草;是朕轻信了探子的消息让将士们陷入险境;是朕…… 对不起那些战死的弟兄对不起他们的家人。

” 这份毫无保留的自责比任何话语都更让人心疼。

林薇薇突然明白以往她看到的皇帝是朝堂上运筹帷幄的君主是后宫里能吐槽戏精的 “普通人”却从未见过他卸下帝王光环后这般脆弱的模样 —— 他不是无所不能的神只是个会犯错、会愧疚、会为百姓将士担忧的普通人。

“陛下这不是您的错。

” 林薇薇轻声说道语气里满是真诚“战事无常谁也无法预料所有变故。

那些将士们为国征战是心甘情愿;他们的家人也定会为他们骄傲 —— 您已经做得很好了您为了天下百姓日夜操劳从不敢有半分懈怠这就够了。

” 她没有说 “陛下别难过”也没有说 “下次再赢回来”只是轻轻点出他的 “付出” 与 “不易”。

因为她知道此刻的轩辕昭需要的不是空洞的安慰而是有人能懂他的自责能看到他的努力。

轩辕昭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这些内心的愧疚连太后都只知道他 “因战事烦心”却不知道他竟自责到这般地步。

可眼前的林薇薇没有读心术的提醒(至少他以为没有)却精准地戳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 她懂他的压力懂他的愧疚更懂他 “想做好却怕做错” 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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