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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踏过荒原卷起黄沙。

谢昭宁伏在马上风沙扑在脸上她没有抬手遮挡。

玄影策马紧随其后黑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三日前的《破阵引》音波仍在她指尖回荡。

那不是虚警敌势已至。

她取出银丝琴弦缠在手腕轻拨一指弦震微动与远方烽火台下的音铃产生共鸣。

信号断续却清晰——雁回关内已有异变。

“守将未死但无法主事。

”她低声说。

玄影点头身影一闪已跃下马背借夜色掩护向关内哨塔潜去。

谢昭宁留在城外高坡取出紫檀小琴置于膝上调弦试音。

风沙太大寻常声音传不远但她不需要人听见旋律她要的是情绪波动。

她弹起《乱兵调》低频段。

音波无形扩散如水纹渗入人心。

这不是攻击是探测。

她闭眼感知每一丝回应。

城内有恐惧有焦躁也有……刻意压制的兴奋。

半个时辰后玄影归来手中提着一名重伤传令官的衣领。

那人浑身是血话不成句只反复念着“南门无事”。

玄影一把将他扔在地上从他怀中抽出一封密信。

谢昭宁接过信扫了一眼。

字迹工整语气镇定称敌军主攻南门守军已布防妥当。

可她知道这是假的。

刚才琴音反馈中南门将士情绪平稳反而是北墙一带人心浮动。

她看向玄影。

“换人了吗?” 玄影摘下面罩露出右臂一道新伤。

“我杀了真传令官。

这人是假的身上有蛊虫痕迹。

” 谢昭宁皱眉。

果然是独孤漠的手法。

她将信纸揉碎放入袖中。

“走进关。

” 两人悄然入城。

雁回关灯火昏暗士兵三五成群蹲在墙角无人巡哨。

主将府大门紧闭门口两名守卫眼神呆滞站姿僵硬。

谢昭宁靠近十步之内指尖轻拨琴弦《微澜引》无声奏出。

她立刻察觉不对。

这两名守卫的心跳频率一致呼吸节奏同步——被人操控了。

玄影无声出手双刀出鞘刀背击晕二人。

谢昭宁推门而入屋内烛火摇曳桌上摆着半盘冷菜墙上挂着一幅地图标注的兵力分布明显有误。

她正要细看门外传来脚步声。

一名副将模样的男子快步进来见到她愣了一下随即抱拳行礼:“这位娘子为何擅闯主将府?” 谢昭宁不动声色。

“我是镇北王特使奉命查核边情。

” 男子眉头一跳但很快恢复镇定。

“原来如此。

目前敌军猛攻南门守将正在前线督战娘子若无要事请速离此地。

” 谢昭宁盯着他。

她又拨了一下琴弦。

这一次她用了《涤脉调》的起手式专为激发隐藏情绪设计。

男子的手指微微抽动脉搏加快但脸上依旧平静。

这种反差很危险——说明他的身体在抗拒什么意识却被强行压制。

她确认了:此人非人自主。

“玄影。

”她轻唤。

黑影掠出刀光一闪男子还未来得及反应已被制住。

玄影搜他腰间掏出一枚青铜小符上面刻着裂弦图案。

谢昭宁瞳孔微缩。

这是“血河寨”与独孤漠联络的标记。

“他是十二铜人之一。

”她说“想从内部打开城门。

” 玄影将人绑住堵住嘴。

谢昭宁走到窗前望向北墙方向。

那里本该是最薄弱的一环若敌军今夜强攻后果不堪设想。

她必须掌控局面。

天刚亮她站在城头取出萧景珩留下的镇北军令符高举过头。

残兵陆续集结有人认出令牌面露惊疑。

“女子也能发令?”一名校尉冷笑“王爷不在你凭什么指挥我们?” 谢昭宁不答只将令牌挂在胸前然后取琴置案。

她手指落下奏响《守心调》高亢版。

音波随晨风扩散穿透每一座营帐。

起初无人响应。

渐渐地有老兵抬起头眼中泛红;有年轻士兵握紧长枪挺直脊背。

一名老百夫长突然单膝跪地嘶声道:“我听到了……那是当年出征时的号角声!” 人群开始骚动。

谢昭宁停下琴朗声道:“执令者死不在性别而在忠义。

今日谁愿听令共守此关?” 数十人上前一步。

她立刻下令:“北墙加派滚木礌石南门虚设旌旗诱敌深入。

弓弩手埋伏瓮城两侧待我琴声变化即刻放箭。

” 命令下达众人分头行动。

谢昭宁坐于箭楼中央琴置膝上耳听八方。

她能感觉到敌军情绪正在逼近——狂热、凶狠夹杂着一丝迟疑。

中午时分敌军果然发起总攻。

主力直扑南门喊杀震天。

谢昭宁静坐不动。

直到感知到一股隐蔽杀气自西面逼近她猛然拨弦! 一声尖锐高音划破长空。

埋伏的弓弩手立刻放箭滚木礌石齐落。

敌军措手不及攀梯者纷纷坠地。

惨叫声中攻势瓦解。

黄昏前敌退十里。

谢昭宁仍坐在原地指尖渗出血痕染在琴弦上。

她撕下衣角包扎继续调弦。

玄影巡视归来右臂缠着布条低声禀报:“西墙无异动俘虏已审确为‘铁莲卫’余党。

” 她点头提笔写下战报封入木盒。

“你亲自送去前线务必交到萧景珩手中。

” 玄影接过盒子转身欲走。

“等等。

”她叫住他“告诉他雁回关还在。

” 玄影顿了顿沉声应下消失在夜色中。

谢昭宁起身走向城楼边缘。

远处敌营火光点点像野兽的眼睛。

她取出那根最细的银丝弦轻轻一拨。

清音破空短促而坚定。

风沙掠过她的发梢青玉簪微微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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