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照进军营谢昭宁已经站在伤兵帐外。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古琴放在角落的木架上琴面落了一层薄灰。
她伸手拂去灰尘指尖触到琴弦冷得像冰。
帐内躺着十几个重伤的士兵。
有人断了腿有人胸口缠着渗血的布条。
医官坐在一旁摇头低声说:“心气散了药石难救。
” 谢昭宁坐到琴前闭上眼。
她的手指落在弦上第一个音缓缓响起。
这是《安魂引》的第一段专为安抚受创的心神而设。
琴音不高却像水一样流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起初没人动。
一个年轻士兵咬着牙手抓着床沿额头全是汗。
另一个老兵翻过身去背对着琴声。
但随着旋律推进那士兵忽然松开了手嘴里轻声叫了一声“娘”。
老兵的身体也慢慢放松呼吸变得平稳。
谢昭宁继续弹。
她能感觉到这些人的内心在变化。
恐惧退去悔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久违的安宁。
两个时辰后最后一个杂乱的脉象也归于平缓。
医官起身查看惊讶地发现所有伤员的呼吸都均匀了。
她收手睁开眼。
没有人鼓掌也没有人说话。
但他们的眼神不一样了。
太阳升到中天时校场上传来脚步声。
守军列队集合人数比昨日多了三成。
谢昭宁抱着琴走上高台。
风从北边吹来带着沙土的味道。
她没有讲话只是将琴放好开始弹奏一首新曲。
这曲子叫《北风破》。
开头是低沉的单音像夜里巡逻的脚步又像战鼓停歇后的余震。
那是对死去战友的追思。
接着节奏渐强鼓点般的指法敲击琴面仿佛骑兵冲锋马蹄踏地。
最后音调猛然拔高如利剑出鞘划破长空。
士兵们站着不动有人低头抹脸有人握紧拳头。
当最后一个音落下全场静了几息。
然后不知谁先喊了一声所有人齐声高呼:“愿随谢姑娘死守雁回!” 声音传得很远连远处山岗上的哨兵都抬起了头。
玄影一直站在营帐后方。
他没听琴而是盯着四周的地势。
等人群散去他快步走到谢昭宁身边递上一张纸条。
上面画着一条隐蔽的山道尽头有个废弃的烽火台。
谢昭宁看过后点头。
她让青霜取来暗语册写下“流云十三叠”的密文封进蜡丸交给信鸽。
随后她召集巡防队长重新安排夜间轮值并在东西两翼增设埋伏。
傍晚前玄影带人查完了那条山道。
他们在烽火台下发现了半截烧焦的符纸边缘刻着扭曲的纹路。
那是独孤漠一脉常用的蛊术标记。
附近还有毒烟残留的痕迹说明不久前有人在此施法。
玄影下令封锁整片区域在入口处布下铁蒺藜和绊索。
他亲自在周围设了三个暗哨确保任何靠近的人都会被第一时间发现。
回来后他向谢昭宁汇报。
她听完便让人把地图挂在帐中用红笔圈出几处重点防御点。
她还调来一批火油罐命人在城墙外侧挖出三道深沟准备一旦敌袭就点燃阻敌。
夜幕降临时军营恢复了秩序。
炊烟升起饭食分发巡逻队按时换岗。
受伤的副将在两名亲兵搀扶下来到主帐左臂仍吊着绷带但脸色已清醒。
他跪下行礼:“属下失职未能守住城门请姑娘责罚。
” 谢昭宁扶他起来:“你已经做得很好。
现在最重要的是恢复体力明天还要一起守城。
” 副将哽咽点头被送回休息。
谢昭宁独自走到城楼上。
夕阳正沉向远方的地平线天空一片橙红。
她从袖中取出一片梧桐叶放在掌心看了很久。
这是她让人送去的信物不知道能不能送到他手上。
风吹起她的衣角。
她把叶子小心收进琴匣夹层然后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拨动琴弦。
一个简单的音重复了三次像是某种回应信号。
玄影站在她身后三步远的地方右手按在刀柄上目光扫视北方官道。
那里尘土未起什么都没有。
但她知道他会来。
她又弹了一遍《北风破》的终章。
这一次只有她自己听见。
城楼下有士兵在清点兵器铁器碰撞的声音清晰可闻。
一只信鸽飞进营地落在青霜肩上。
她取下蜡丸看了一眼内容立刻走向主帐。
谢昭宁停下演奏接过纸条展开。
上面写着:“慈恩寺西厢昨夜亮灯义庄棺木少一具。
” 她皱眉把纸条凑近烛火烧掉。
玄影走过来递给她一块铜牌。
这是从那半截符纸上找到的残片上面有个模糊的印记。
她拿起来对着光看忽然觉得这个图案有些熟悉。
她想起养父留下的那本旧谱卷末页似乎也有类似的符号。
她站起身走进帐篷把琴匣打开。
手指沿着内壁摸索直到触到一道细小的凹槽。
她取出藏在夹层里的《心音谱》翻开最后一页。
烛光下两个印记几乎重合。
她盯着那图案呼吸变慢。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青霜冲进来手里拿着另一张纸条:“王爷的队伍在三十里外遇袭伤亡不明!” 谢昭宁猛地抬头手指紧紧扣住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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