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井底的震动在谢昭宁指尖停留了一瞬随即消失。
她收回手琴匣边缘那道新划痕还在但她没有再看。
皇宫深处凤仪宫偏殿的门被猛地推开。
一道红影冲入内室重重摔上门板。
楚皇后站在烛光下脸色发白手指颤抖地抓起案上的密信——上面是她最后一名心腹被捕的消息。
她把信纸揉成一团狠狠砸向铜镜。
镜面裂开一道细缝映出她扭曲的脸。
她转身踢翻香炉瓷瓶碎裂声刺耳响起。
接着她扑到床边从暗格里抽出一束人偶每一根针都扎进布娃娃的心口。
“谢昭宁……萧景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她的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渗出。
外面传来脚步声太监低声通报皇帝要派侍卫巡查各宫。
她立刻停手将人偶塞回暗处整了整衣襟。
夜风从窗缝钻入吹得烛火晃动。
一道黑影贴着屋檐落下无声无息地翻进庭院。
独孤漠掀开斗篷脸上疤痕在月光下泛青。
他敲了三下窗棂节奏古怪。
里面的人立刻开门。
楚皇后抓住他的手臂:“你还敢来?他们已经查到西渠了!” “我知道。
”独孤漠低声道“所以我来了。
” 他从怀中取出一本残破古卷封皮上写着《血神经》三个字。
他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一段符文:“这是前朝血祭之术只要集齐三物就能引动地脉异变让整个京城陷入混乱。
” 楚皇后盯着那行字呼吸渐渐急促。
“哪三样?” “前朝秘钥、纯阳童男之血、皇族至亲心头血。
” 她眼神一动:“秘钥不是在冷宫井底吗?昨夜我派人探过井中有东西在震动。
” “那是阵眼感应。
”独孤漠点头“三日后子时天地气机最弱正是开启血祭的最佳时机。
只要仪式完成皇帝会被反噬龙气溃散届时你便可挟持他重掌大权。
” 楚皇后沉默片刻忽然冷笑:“纯阳童男……我想到了一个人。
” 她压低声音:“七皇子今年六岁生母早亡一直由我照看。
明日我可以以‘祈福’为名带他去佛堂诵经。
” 独孤漠嘴角扬起:“至于心头血你身为嫡母每日可探望皇帝一次。
他现在昏迷未醒取血并不难。
” 两人对视一眼达成共识。
次日清晨楚皇后主动求见皇帝。
她穿着素色长裙头上只戴一支银簪手里捧着凤印。
“臣妾知罪。
”她跪在乾元殿外“过去所作所为皆因私心蒙蔽。
如今悔悟愿交还凤印请居冷宫思过。
” 殿内静了一会儿太监走出来接过凤印。
“陛下准了。
今后每日午时可前往佛堂诵经半个时辰。
” 她低头谢恩起身离去时脚步平稳。
回到冷宫她走进佛堂关上门。
香炉点燃后她开始拨动佛珠。
每数七颗就换一种指法按压。
这是她与独孤漠约定的暗号——今日计划不变七皇子将在午后接至佛堂。
傍晚一名老宫女提着食盒进来放在供桌下。
她走后楚皇后打开食盒底部夹层取出一块青铜碎片。
这是祭器的一部分已被分批运入冷宫。
她在墙上摸索一阵找到一处松动的砖石将碎片藏了进去。
与此同时镇北王府。
萧景珩坐在书房手中握着一封密报。
玄影单膝跪地汇报宫中守卫调动情况。
“冷宫今日进出三人均为年老宫女携带物品登记为香烛供品。
” 萧景珩放下纸页:“谢昭宁那边有消息吗?” “小姐昨夜回了丞相府别院说要整理旧谱暂不回府。
” 萧景珩皱眉:“她没提井的事?” “提了一句。
说那下面的东西还在震动但频率变了不像自然现象。
” 萧景珩站起身走到窗前。
天色阴沉云层厚重。
“盯紧冷宫。
任何人进出都要记录路线和携带物。
另外加派一人混入佛堂杂役。
” 玄影领命退下。
夜深冷宫佛堂再次亮起烛光。
楚皇后盘膝坐在蒲团上面前摊开一张黄纸画着复杂的符阵。
她用朱砂笔蘸血书写指尖微微发抖。
独孤漠蹲在墙外揭开一块地砖下面是一条狭窄密道。
他爬进去沿着地道前行最终抵达地下祭坛。
这里堆满了残破的青铜器、干枯的草药、还有几具裹着黑布的尸体。
他拿出《血神经》对照壁画检查阵法结构。
“只剩三日。
”他喃喃道“只要秘钥浮现就能启动。
” 他取出一个小瓶里面装着黑色粉末。
这是从死囚身上提炼的“怨骨灰”能增强血祭威力。
他又拿出一把匕首刀刃刻满符文是专门用来割取心头血的祭器。
做完这些他原路返回临走前在墙角留下一枚铜铃。
第二天午时楚皇后准时出现在佛堂。
太监带着七皇子过来孩子穿一身白衣脖子上挂着护身符。
“母后。
”他行礼。
楚皇后牵起他的手:“今日带你诵经祈福保佑父皇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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