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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禾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给遗体化妆真不能玩手机。

三分钟前她还在市殡仪馆的防腐间里对着一具刚送来的老太太遗体细致地描绘眉形。

空调冷气开得足她鼻尖沾着点定妆粉左手却不老实地点开了手机。

知乎热帖如果穿越到古代你最想带什么正刷得火热高赞回答带一箱子卫生巾让她笑出了声指尖在屏幕上敲下+1再加瓶碘伏时手肘突然撞到了旁边的搪瓷水杯。

半杯凉白开精准泼进化妆台插座蓝白色的电火花噼啪炸开。

电流顺着金属化妆刷窜上指尖像无数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心脏。

沈青禾眼前一黑最后闪过的是老太太安详的遗容和手机屏幕上飘着的古人用草木灰和麻布... 这算工伤吧...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秒她还在心疼那支刚开封的进口遮瑕膏。

哗啦—— 刺骨的寒意从头顶灌到脚底沈青禾猛地睁开眼。

颈椎传来的剧痛让她倒抽冷气——双手被粗重的铁链吊在木架上手腕处的皮肉已经磨得发红渗血。

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她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石砌的高台周围是密密麻麻的人头灰扑扑的古装攒动着像一锅沸腾的杂粮粥。

午时三刻到——! 尖利的吆喝像指甲刮过玻璃沈青禾猛地抬头撞进一双布满血丝的眼。

那是个满脸横肉的刽子手正往锃亮的鬼头大刀上喷酒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刀刃滑落在阳光下拉出金线。

刀刃反射的光斑晃得她眯起眼隐约看见自己在刀面上的倒影——素白囚服散乱青丝还有一张和记忆里完全不同的脸却莫名透着股熟悉的温婉。

等、等等!她想喊嗓子却像被砂纸磨过群演费还没结呢!导演在哪?这道具链也太真了吧! 回应她的是哄堂大笑。

前排一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笑得直拍大腿:这替身娘子是吓傻了?还群演费?再过片刻你连投胎费都得阎王爷先赊着! 旁边的妇人用帕子掩着嘴笑:可怜见的听说原是丞相府养的孤女就因长了张像苏小姐的脸被送进王府当影子。

如今苏小姐活生生回来了她可不就成了没用的残棋? 沈青禾的脑子像被重锤砸过嗡嗡作响。

群演?道具?这分明不是影视基地——空气中弥漫的汗味、尘土味还有远处飘来的牲畜粪便味真实得让她胃里翻江倒海。

沈青禾终于意识到两个可怕的事实:第一她穿越了穿进了一个刚在刑场上醒来的倒霉蛋身体里;第二按照这阵仗她下一秒就得身首异处。

陌生的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像快进的老旧录像带——原身叫沈青禾和她同名同姓是丞相府十年前捡回来的弃婴。

三年前因容貌酷似摄政王萧临渊早逝的未婚妻苏婉清被丞相当作讨好王爷的棋子送进摄政王府。

她在王府当了三个月的影子连王爷的面都没见过几次却在半个月前突然被拿下罪名是欺君罔上冒名顶替。

缘由是——那位早已病逝的苏婉清竟然活着从江南回来了。

冤枉啊!沈青禾扯着铁链挣扎铁环摩擦着伤口疼得她眼冒金星我进府三个月连王爷的衣角都没碰过!顶替谁了?欺哪门子君了? 刽子手已经喝了壮胆酒脸颊通红地举起大刀刀背的血槽里还沾着暗红的污渍。

小娘子莫喊了。

谁让你长了张不该长的脸?黄泉路上若遇见苏小姐记得问问她用不用给你烧副好皮囊...... 刀锋带着风声落下的瞬间沈青禾的职业病突然像条件反射般发作了。

她盯着刽子手那张凑近的脸视线精准地落在他发黄的牙齿和鼻翼旁的斑块上——那不是普通的色斑是长期熬夜、饮食油腻导致的脂溢性角化俗称老年斑可这刽子手看着才三十出头。

大哥!她脱口而出声音清亮得盖过风声你牙结石三级伴有牙龈萎缩嘴角这是口腔溃疡反复发作吧?建议用清盐加薄荷煮水漱口每日三次半月准好!还有你这老年斑少喝酒少吃肥肉多吃桑葚子...... 鬼头刀唰地停在半空。

刽子手举着刀一脸懵逼。

围观群众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更响亮的哄笑。

这姑娘真是吓疯了!临死还惦记着给刽子手上养生课!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空档沈青禾的大脑飞速运转。

她是殡仪馆的金牌化妆师兼修过法医基础课观察力早已刻进骨子里。

刑台高三米木质结构右侧支柱有虫蛀痕迹;右手铁链接口处有明显锈蚀裂痕深可见骨;刽子手站姿歪斜左肩高于右肩是典型的脊柱侧弯右腿承重时膝盖会不自觉打颤——这些细节像数据流一样在她脑中闪过。

我乃九天玄女座下弟子!她突然屏住呼吸用上了在殡仪馆跟着老师傅学的腹语术。

那声音空灵缥缈完全不像从她喉咙里发出来的此身乃应劫之躯今日刑场受戮是为摄政王挡灾避祸!尔等凡人岂敢伤我分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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