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正月十五傅叶澜和陆远便收拾行装回了部队。
“知意什么时候才可以打结婚报告?”傅叶澜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手指微微蜷缩似是压抑着想触碰她的冲动。
许知意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一片阴影。
“叶澜再等等。
”她的声音很轻“我...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再等等。
” 傅叶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了解许知意的性子知道她一旦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他抬手想拍拍她的肩却又在半空中停住转为一个僵硬的军礼。
“等我下次休假。
”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随着吉普车扬起的尘土渐渐消散在初春的清冷空气中。
许知意站在路边望着车子远去直到它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蜿蜒的土路尽头。
她轻轻叹了口气白雾在寒冷的空气中氤氲开来。
转身时她已收拾好情绪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开春后向阳村渐渐从冬日的沉寂中苏醒。
土地化冻柳树抽芽村民们陆续开始春耕准备工作。
田间地头又见到了忙碌的身影锄头与泥土碰撞的声音和着人们的说笑组成了一曲农耕交响乐。
许知意依旧在医务室忙碌着。
这间医务室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
药柜里的草药分类摆放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医疗器械虽不多但每一样都擦拭得锃亮。
她不用下地干活却能拿到满工分这渐渐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
村里的风言风语像初春的野草悄无声息地滋生蔓延。
闲话大多出自那些每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妇人之口她们在田间休息时交头接耳在井边打水时窃窃私语。
“瞧那许知青细皮嫩肉的哪像来吃苦的?” “听说她和村长儿子处对象呢怪不得能捞到这么轻省的活儿。
” “什么村医啊不就是会认几味草药吗?我家老太太懂的都比她多!” 这些话语随着春风飘进了知青点的院落也钻进了楚薇的耳朵。
这天下工时分夕阳将天边染成橘红色。
楚薇扛着锄头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知青点。
她一眼就看见许知意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整理药材。
“知意!你听到村里面的传言了吗?太过分了他们...”楚薇把锄头往墙根一扔怒气冲冲地跑到许知意面前脸颊因气愤而泛红。
许知意抬起头微微一笑:“什么传言?”她的声音平静如水仿佛早已料到会有什么风吹草动。
楚薇蹲下身来压低声音却掩不住愤怒:“村里都在传你能当上村医是因为跟傅同志处对象的关系!还说你根本不懂什么医术就是装模作样...好气啊!” 许知意手中的动作不停将一束干菊花仔细地捆扎好。
“呵~料到了”她轻声道“不用上工就能拿满工分那时候我就知道会有人嚼舌根的。
” “那怎么办啊!”楚薇急得直跺脚“你明明是靠自己的能力当上这个村医的!她们找你看病的时候怎么不说你不会看病怎么能让她们这样乱说话呢?” 许知意终于停下手中的活抬眼看向楚薇。
夕阳的余晖在她眼中映出坚定的光芒。
“没关系我自会有办法证明!”她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楚薇还想说什么但看着许知意镇定自若的样子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你就是太能忍了。
要是我早就跟她们吵起来了。
” 许知意笑了笑伸手拍拍楚薇的肩膀:“吵架解决不了问题。
医术如何不是靠嘴说的是靠实际行动证明的。
” 日子一天天过去许知意依然每天准时到医务室坐诊对待每个前来求诊的村民都一如既往地耐心细致。
三月中的一天晚上大雨突然倾盆而下。
雨点噼里啪啦地敲打着屋顶狂风呼啸着穿过村庄。
许知意早已睡下医书还摊开在枕边油灯刚刚熄灭不久。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声音急促而慌乱。
许知意心里一惊立刻清醒过来——这样的雨夜急访定是有人突发急病。
她迅速披上外套趿拉着布鞋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村里的卢耕大哥他穿着一件破旧的蓑衣雨水顺着草编的帽檐流淌满脸都是水珠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
“许知青我媳妇肚子疼孩子生了好久...死活生不下来...”卢耕的声音因焦急而嘶哑“产婆没辙了你快去帮忙看看吧!” 许知意点点头镇定地说道:“你先回去烧些热水我拿了药箱就过去!” “好好~”卢耕连声应着转身又冲进雨幕中。
这番动静吵醒了不少人。
楚薇在隔壁推开窗户喊道:“知意什么事啊?” “没事~卢大哥的媳妇要生了让我去看看。
”许知意一边回答一边迅速收拾药箱。
她检查了必需的器械和药材特别带上了一包准备好的催产草药。
“那我陪着你去吧!”楚薇不放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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