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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天才蒙蒙亮一层灰白色的薄雾像轻纱般笼罩着整个向阳村。

远处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村口的白杨树静立着叶片上挂满了晶莹的露珠。

偶尔传来几声鸡鸣犬吠打破了黎明时分的宁静。

李翠花蜷缩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一夜未眠。

她的眼睛布满血丝她平日里总是最后一个起床常常需要其他知青敲好几次门才能把她从睡梦中拽起来。

但今天天色还未全亮她就猛地从床上坐起一双粗糙的手紧紧攥着已经洗得发白的被角。

她轻手轻脚地爬下床生怕惊醒隔壁房间的其他知青。

破旧的木地板在她脚下发出吱呀声响在寂静的黎明中显得格外刺耳。

走到窗前她撩开打满补丁的窗帘一角一双细小的眼睛紧张地望向窗外。

村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几只早起的麻雀在泥地上跳跃觅食。

李翠花的心跳得厉害仿佛有一面小鼓在胸腔里咚咚敲打。

她走到墙角的脸盆架前心不在焉地拿起那块已经破了好几个洞的洗脸布浸入冷水中。

冰凉的水触到脸颊的瞬间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慢吞吞地擦着脸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窗外脸上写满了焦虑与期待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仿佛在无声地念叨着什么。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那声音起初还很轻微像是有人在小心翼翼地赶路但很快就变得杂乱无章、肆无忌惮仿佛一群人正在村道上奔跑。

李翠花眼睛一亮随手将那块破布扔进脸盆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打满补丁的衣襟。

她也顾不得擦拭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知青点的大门前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外站着几个穿着深蓝色制服的人为首的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面色严肃。

他身后的几名年轻人也都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清晨的凉风拂过吹动了他们制服的衣角。

“同志你好这是向阳村的知青点是吗?”中年男子开口问道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李翠花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那双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是的是的。

你们有什么事?”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那过分热切的态度让对面的几个人都愣了一下。

中年男子微微皱眉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身材微胖、衣着朴素的女人。

“我们要找你们知青点的许知意麻烦你叫她出来。

” “她不住知青点”李翠花迫不及待地回答几乎是抢着说话“她住在别处我带你们过去!”她的语气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兴奋甚至连身体都微微前倾仿佛随时准备冲出去带路。

这种异乎寻常的积极让几名制服人员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中年男子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同志带路了。

” 与此同时许知意正蹲在灶前小心翼翼地往灶膛里添着柴火。

橘红色的火苗跳跃着映照在她年轻而清秀的脸上。

灶台上的铁锅里金黄的小米粥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许知意拿起木勺轻轻搅动着粥汤。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而用力的敲门声不那简直是在砸门。

砰砰的声响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连灶台上的碗筷都微微震动。

许知意眉毛一挑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一丝冷笑。

她慢条斯理地放下木勺整理了一下洗得发白的蓝色上衣这才不慌不忙地向门口走去。

“上门送死的来了!”她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但那语气中的笃定和嘲讽却显而易见。

打开门清晨的阳光一下子涌进昏暗的屋内刺得许知意微微眯起了眼睛。

门外李翠花正一脸得意地指着她那几个穿制服的人则神情严肃地站在一旁。

村道上已经聚集了一些被吵醒的村民他们远远地观望着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是她她就是许知意她就是...”李翠花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手指都快戳到许知意的鼻尖。

许知意面不改色抬手一把拍掉李翠花的手指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李翠花痛得缩回了手。

“说话就好好说话指什么指!”她的声音清脆而冷静在清晨的空气中格外清晰。

这一举动让几名制服人员都愣住了他们显然没有料到这个年轻的女知青会如此镇定自若。

为首的中年男子很快反应过来上前一步:“许知意同志是吗?有人举报你家里藏有违禁书籍我们来检查麻烦你配合。

” 许知意目光平静地扫过面前的几个人最后定格在中年男子的脸上。

“我有违禁书籍?是谁举报的?”她的问题直截了当没有丝毫畏惧。

“这个我们不能告诉你我们现在要进屋搜查麻烦你配合。

”中年男子的语气强硬但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他注意到这个年轻女子身上有一种不寻常的气质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仿佛对他们的到来心知肚明而刚刚知青点带他们来的那个女知青又过于兴奋这里面怕是有什么不一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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