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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成化年间清河县城外有个大水库叫清河水库。

这水库年头久了水深处幽得像藏着另一个世界。

水库边上的村子叫下渔村村里人祖祖辈辈靠水吃水不是打渔就是在水库周边的薄田里刨食。

村里有个后生叫阿水。

阿水人如其名从小就泡在水里长大水性比鱼还好。

他爹是村里最好的渔把式可惜三年前一场急病没了留下阿水和体弱多病的娘。

阿水子承父业每天划着那艘破旧的乌篷船到水库里撒网。

但他运气总不太好别人家一天能打个三五十斤他常常是十来斤勉强糊口。

这一年天时格外不对。

开春到现在就没下过几场透雨。

清河水库的水位一天比一天低露出了大片干裂的黄泥滩。

更要命的是水里的鱼也变得又少又刁网撒下去常常只捞上几根水草。

村里人心惶惶都说这水库怕是老了要干涸了。

阿水家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

娘的咳嗽病越来越重郎中开的药方里有几味药材贵得吓人光靠那几条小鱼连药渣都买不起。

阿水心里急得像火烧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天黑透了才回来可船舱里总是空空荡荡。

这天夜里阿水又被娘的咳嗽声惊醒。

他听着娘压抑的喘息心里一阵酸楚。

他悄悄爬起来摸黑走到院子里看着天上一弯残月心里默念:“水神爷啊求求您发发慈悲给我指条活路吧!只要能让娘的病好起来我做什么都愿意。

” 念叨完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转身回到屋里拿起渔网和鱼叉又提上一盏防风的羊皮灯推着小船就出了门。

夜里的水库静得可怕只有船桨划破水面的“哗哗”声。

阿水没有像往常一样在近处下网而是把船划到了水库最深、最僻静的“龙潭”一带。

老人们说那里是水库的心脏有水精水怪出没平时没人敢来。

阿水把船停下点亮羊皮灯。

昏黄的光晕在水面上铺开一小片周围是无边的黑暗。

他深吸一口气将渔网奋力撒了出去。

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悄无声息地沉入水中。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阿水开始收网。

这次的手感格外沉他心里一阵狂喜难道是网到了一条大鱼?他用尽全身力气一点点地把网往船上拉。

网出了水面黑乎乎的一团确实不小。

可等他把它弄到船上借着灯光一看却傻眼了。

网里没有活蹦乱跳的大鱼只有一具巨大的骨架。

那骨架通体雪白在灯光下泛着玉一样的光泽。

看形状像是一条鱼但又不是任何他见过的鱼。

它的头骨奇大像一块嶙峋的怪石肋骨细密而长最奇特的是它的脊骨一节一节串起来足有五六尺长每一节的形状都各不相同有的像云朵有的像山峦有的像鸟兽。

阿水失望地叹了口气本想把它扔回水里。

可就在他动手的瞬间那巨大的头骨在灯光下转动了一下角度骨头上天然形成的纹路仿佛组成了一张模糊的人脸正对着他。

阿水心里一咯噔鬼使神差地他收回了手把这副奇怪的鱼骨留了下来。

回到家娘已经睡下。

阿水把鱼骨小心翼翼地放在院子的石桌上自己也和衣躺下累得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阿水被一阵喧哗声吵醒。

他走出屋子发现院子里围了七八个村民正对着石桌上的鱼骨指指点点满脸惊奇。

“阿水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宝贝?”村口的王大嗓门嚷嚷道。

“什么宝贝一具死鱼骨头罢了。

”阿水没好气地说。

“你这后生不识货!”村里最年长的七公拨开众人颤巍巍地走上前。

他眯着老花眼仔细端详着那副鱼骨越看眼神越亮。

他伸出干枯的手轻轻抚摸着那节节分明的脊骨嘴里念念有词。

“天意天意啊!”七公突然一拍大腿激动地对阿水说:“阿水你这捞到的不是鱼你是捞到一卦了!” “卦?”阿水糊涂了。

“对!鱼骨卦!”七公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敬畏“我听我爷爷的爷爷说过这清河水库深处住着一条‘灵鱼’它不是凡物是水神的信使。

灵鱼寿终正寝其骨不腐能显天机。

你瞧这脊骨一节一断一断一景这不就是老天爷给咱们下渔村的一卦象吗?” 村民们顿时炸开了锅纷纷围上来看。

阿水也凑过去只见那鱼骨的脊骨在晨光下果然呈现出不同的形态。

第一节像个缩水的太阳;第二节像一片干裂的土地;第三节像一只趴在地上的蛤蟆张着嘴仿佛在求雨;第四节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 “这第一节是个‘日’字但光芒黯淡预示着大旱。

”七公像个解梦的先生一节一节地解释“这第二节是‘土’字干裂成块说的是田地。

这第三节是‘蛙’无水之蛙活不长久指的便是我们村民。

这第四节是‘莲’莲开需要水但现在只是花苞意思是希望还在但需要我们去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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