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山寨门前春织攥着那封信指尖泛白。
她低头看着纸上那熟悉的署名:“林屠户亲笔”字迹粗犷有力与记忆中养父写在账本上的笔迹如出一辙。
可不知为何她心底却生出一丝异样。
她缓步走回屋内将门关上从箱底翻出一本旧账本轻轻拂去灰尘翻开第一页果然看到一行歪歪扭扭的“林记”二字。
对比之下她的心猛然一沉——两者的起笔、收锋皆有细微差异。
尤其那个“林”字养父写时总是先竖后横而这封信却是先横后竖像是刻意模仿却未得其神。
“这是假的。
”春织低声自语眼神逐渐清明。
她不是不信这世上真有人能伪造笔迹但她更清楚这背后一定有人想动摇她的根基。
她缓缓合上账本心下已有计较。
夜色深沉霍砚悄然出了山寨踏上了前往邻村的山道。
他心中明白若要查清这封信的来龙去脉就必须找到与林屠户交情最深的人。
他在老槐树下敲响了一间木屋的门。
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
“阿砚?”老人惊讶地望着他“你怎来了?” “王叔。
”霍砚低声开口“我想问您一件事关于我爹。
” 老人叹了口气将他让进屋内。
火盆边两人坐下霍砚直奔主题:“当年我爹救过一个重伤之人您可还记得?” 王叔怔了怔点头:“记得……那人伤得很重被丢在我们屠宰场后的小路旁。
你爹心善背他回来还请了大夫诊治。
可惜那人没撑几天就走了。
” “他临死前有没有说什么?”霍砚追问。
王叔思索片刻摇头:“只说了一句‘保命之物’然后递给你爹一个布包。
之后的事我就不太知道了后来也没听你爹提过那布包的事。
” 霍砚眉头微蹙心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他起身拱手道谢转身离去脚步却比来时更沉。
翌日清晨山寨厨房里热气腾腾赵三娘正在剁肉见春织走进来忙迎上前。
“大娘子今日吃什么?” 春织笑着应了几句忽而语气一转轻叹道:“你说……若是有一天我不是林家的女儿那我又该是谁呢?” 赵三娘愣住手中的刀停在半空:“大娘子这话从何说起?” 春织只是苦笑低声道:“昨儿收到一封旧信说是……我并非林家亲生。
我虽不信但心里到底有些乱。
” 赵三娘闻言立刻紧张起来嘴上安慰着心中却已飞快运转。
她是山寨里的老人知道春织的身份对林家意味着什么。
若此事属实恐怕整个家族都会陷入动荡。
果不其然不到半个时辰这话便传到了外头。
而春织故意放出的消息也成功引来了潜藏已久的敌人。
当天夜里山寨暗处早已埋伏数人。
霍砚亲自守在偏院门口待一人影鬼祟靠近时猛地上前将其擒住。
那人挣扎几下见脱不了身终于开口求饶:“别杀我!我是奉命行事他们让我带林姑娘回去!” “谁让你来的?”霍砚冷声问。
“昭王府……”对方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有人要以‘身份不明’为由将她软禁说是怕她坏了大事。
” 霍砚眼中寒光一闪手中力道加重几分。
春织站在阴影里听着脸色平静无波心底却已燃起怒火。
她不是林家女儿? 那就让他们看看真正的林家主母是如何一步步把一个破败寒门经营成人人称羡的福兴里的! 夜风穿堂吹动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春织坐在灯下将那封信再次取出放在烛火上慢慢烤过。
纸张边缘微微卷曲隐约可见几行原本隐匿的墨痕浮现出来。
她眯起眼心头一跳。
这不仅是一封假信它还曾被人用特制药水处理过掩盖了一些关键内容。
如今经火一烤部分文字重新显现: 【……若林女非吾血脉当送返京城】 短短一句却如惊雷炸裂耳畔。
春织缓缓坐回椅子上目光幽深。
她终于确定自己正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操控着命运。
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顺水推舟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灯火稀疏的青溪村。
那里是她十年的家是她亲手一点点撑起来的林家。
她不会让人夺走这一切。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春织回头见李崇文提着灯笼走进来。
“春织我有一事相告。
”他神色凝重“我打算近日进京一趟。
” “哦?”春织挑眉。
“我打算去找当年审理林屠户案的那个书吏。
”李崇文低声道“他说有件事一直压在心底多年不愿提起……但我感觉这事或许和你现在面临的处境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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