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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火六月蝉鸣愈发聒噪府学的旬考也在这燥热的空气中如期而至。

考场内即便角落放了冰釜学子们依旧汗湿重襟奋笔疾书时不时有汗珠滴落在答卷的墨迹上晕开一小团。

旬考榜张贴那日吸引了比往日更多的学子围观。

原因无他——榜首位置上出现了一个新的名字。

“算学科:容与(甲字上等)” “律法科:容与(甲字上等)” …… 众人细看下去只见容与名下各科评定全为“优”其中算学与律法更是指明了“甲字科榜首”。

综合看下来虽然还没有真正夺得头名却也是名列前茅。

甲字科的卷子被几位德高望重的教谕单独审阅其难度与分量不言而喻。

容与此番在府学中公认最难、也最需严谨与机变的算学与律法两科力拔头筹更是引得一片哗然与钦佩。

斋舍内气氛热烈。

同窗们纷纷向她道贺。

连金跃一马当先拍着容与的肩膀嗓门洪亮盖过了蝉鸣:“行简兄!真乃神人也!算学、律法双冠!佩服佩服!改日定要好好请你吃一顿!” 蒋若兰目光沉静带着赞赏:“算学榜首意料之中;律法魁首情理之中又显手段。

行简深藏不露当真不易。

” 于函挠挠头憨厚笑道:“容兄你这算学是怎么学的?那最后两题我看都看不懂……简直……”他憋了半天蹦出一个词“……宛如天书!你怎生解得如此顺畅?”这话也问出了很多人的心声大家目光齐刷刷投向容与。

叶润章也是好奇他这次算学虽未名列前茅但亦在优等之列只是最后那道繁复的赋税追算题也花了很大心力他看向容与笑道:“行简解题之思常常别出机杼可否指点一二?” 容与被众人灼灼目光盯得有些无奈她揉了揉眉心:“其实并无甚秘诀。

只是……” 说到一半她顿了顿似乎觉得难以解释最终摆摆手“罢了过几日给你们看个东西或可解惑。

至于经史……文泽兄你这不是臊我么?” ——叶润章夺得了礼记一科的榜首还在那儿长吁短叹说是定要再努力些不能叫妻子失了颜面。

考后休沐归家途中那份榜单带来的兴奋渐渐沉淀下来。

容与脑海中却开始盘桓另一个念头。

斋舍里同窗们的困惑眼神清晰浮现尤其是于函那句“宛如天书”。

许多需要推演、需要直观展现推演过程的知识点仅靠口述和笔墨书写效率太低过程也无法共享。

她也是忽然想到了前世的一样东西—— 回到家容与便一头扎进了后院角落的小工棚这里堆放着各种工具和木料边角。

他先是指挥着王叔用上好的榉木板拼制成一块三尺宽、五尺高的大板框背后用木条加固框死确保坚固。

接着又叫容易从库房里翻出些烧剩的石灰块又找来些细腻的白垩土亲自尝试混合磨粉。

没错她想做出来的东西就是黑板和粉笔。

做粉笔比例是关键。

石灰粉多了颗粒粗易掉渣;白垩土多了粘性强书写又不流畅。

容与尝试了数次不断加水调和、研磨又添加了微量滑石粉增加润滑度终于调制出一种质地细密、色泽洁白、干湿适中、能在木板表面留下清晰持久笔迹的膏状物。

最后便是将这些湿软的膏状物搓成拇指粗细的长条置于阴凉通风处慢慢阴干。

另一边她叫王二将那块大木板的正面仔细打磨光滑然后刷上一层特制的黑色漆料这黑漆是混合了油烟灰与桐油调制的干后色泽均匀、深邃且耐磨。

赶在休沐结束之前容与算是将东西鼓捣了出来。

这一日刚散学容与并未直接离开而是叫住了陈穆远、连金跃、于函、蒋若兰和叶润章。

哦对了在上次旬考之中陈穆远夺得了乙字科的榜首以极快的速度赫然晋升为甲字科的一员。

——容与让洗砚搭把手和容易一起将那两样东西搬进了平日里他们几个常聚在一起讨论学问的静斋一角。

“行简莫非是那‘好东西’?”连金跃最是积极凑了上来好奇地打量着那块蒙着布的巨大板子和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小木盒。

容与含笑点头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揭开了布。

一块通体漆黑、厚重方正、足有半人多高的木板竖立在那里板面乌沉沉地吸收着光线。

旁边打开的木盒里整齐地码放着一根根同样洁白的、比炭笔略粗些的扁平圆柱小棒。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这……此为何物?”陈穆远蹙眉。

“行简你莫不是要作画?”连金跃拿手戳了戳那黑色的板面又捻了捻白棒惊诧道“咦?粉乎乎的?” 叶润章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白棒:“倒像……眉笔?” 容与微微一笑也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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