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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殿唱名之声犹在耳畔新科三鼎甲便迎来了最为荣耀的时刻——打马游街。

皇城正门外金鞍玉勒的骏马早已备齐只待新贵们跨马扬鞭享尽京城百姓的艳羡与欢呼。

谢慎行一身绯红罗袍骑在高大神骏的白马之上身姿挺拔如修竹眉眼间自带世家浸润出的矜贵与从容。

榜眼与探花紧随其后同样神采飞扬。

榜眼万岱显然是那种传统的文人只学过基本的控马在内侍的帮助下小心地坐在了那匹棕色的马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便轮到容与了。

不知为何分给她的竟是一匹枣红色的烈马毛色油亮四蹄有力性子却极为桀骜。

当内侍牵至容与面前时那马焦躁地原地踏了几步鼻孔喷着粗气竟突然尥了个蹶子后蹄高高扬起险险擦着牵马内侍的衣袍。

旁边几位尚未上马的进士吓了一跳万岱惊呼出声:“容探花小心!” 就连谢廉也闻声望来眉峰不易察觉地微蹙了一下。

这马明显是匹未驯服的生马驹究竟是何人牵来给新科进士们使用? 就在众人担忧的目光聚焦之际只见容与神色未变清冷的她没有如旁人预料般慌张后退反而踏前一步。

那白皙修长的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捏住了马的笼头下方一个位置五指看似轻轻一按。

“咴律律——”那正欲发作的烈马猛地一个激灵如同被点了穴般高扬的前蹄瞬间落下暴躁的气息像被戳破的气球转眼间便温顺下来只剩下一点不甘心的鼻息喷在容与腕间。

容与甚至没看它动作流畅自然得仿佛拂去衣襟上的落花。

她袍袖轻拂翻身上马整个过程飘逸如流风回雪。

坐稳之后容与才松手那马只敢微微甩了甩头再无半点不驯之态。

周围响起一片吸气声随即化为低低的惊叹。

“好手法!” “看不出来容探花竟有如此手段!” “真是深藏不露啊……” 在队伍中后段的桂锦程和连金跃刚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此刻也是松一口气。

队伍缓缓开拔马蹄踏着春日御街的平整石板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声响。

新贵们策马徐行接受着街道两旁如潮水般涌来的欢呼与赞叹。

无数鲜花、手帕、香囊如雨点般从两侧的茶楼、酒肆、乃至街头巷尾抛洒而下织成一片绚烂的彩幕。

毫无悬念状元谢廉与探花容与成了这花雨的中心。

谢廉端坐马背脊背挺直如松面带恰到好处的疏朗微笑芝兰玉树的风姿引得无数闺阁小姐心驰神往。

而容与则微微仰着头目光似乎看向远处流云周身萦绕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清冷之气如同朗月清风不沾尘埃不似此间凡人。

两人一贵一逸平分春色。

被夹在中间的万岱倒是心态极佳——他也不是那争荣夸耀的年纪了这榜眼的位子也足够叫他心喜此刻乐得见牙不见眼偶尔接了飞过来的香囊收入袖中。

“快看!是谢状元!玉京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茶楼的窗子大开一名身着粉衫的姑娘激动地握着旁边小姐妹的手。

谁知被她抓着手腕的姑娘视线却被另一人吸引: “容探花!哎呀他看过来了…!真真是清逸绝伦难不成是月宫仙人临凡?” 粉衫姑娘立刻不乐意了柳眉微蹙道: “你懂什么!谢公子才是真贵气!举手投足都透着百年世家的底蕴!” “你才不懂!容郎君那种清逸才叫‘不像凡俗中人’!谢状元再好终究还在人世间。

容郎君啊…”说话的湖蓝衣裙的小姐眼神迷离捧心轻叹“人间烟火哪里配得上他……” 就在这花雨纷飞、议论不绝之中谢廉控着白马稍稍减速靠近了左侧的容与。

两匹马的辔头几乎相碰。

“行简兄”谢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长意味压过了周围的喧嚣清晰地传入容与耳中“那份‘贺礼’……不知行简兄可还喜欢?” 容与这才微微侧首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谢廉带着笑意的脸。

阳光落在他浓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唇角似乎勾了一下弧度很浅却绝不是暖意。

“有劳谢状元费心记挂。

”容与的声音如碎玉敲冰平静无波“只是无论有心‘送礼’的是谁结果似乎总归一样。

” 她顿了顿目光似乎越过谢廉看向前方拥挤的人潮:“六元及第的名头太过耀眼不想它落在我头上的何止一人?谢状元的‘礼’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 话到这里她复又转向谢廉眼神清透得仿佛洞穿一切语气甚至带上了点做作的“感激”:“说来倒是要多谢状元郎了。

” 这话音轻飘飘的却像一根细针扎在棉花上谢廉瞬间便听懂了那字里行间的冷嘲——多谢你亲自跳出来做第一个?还是多谢你那份多余的自以为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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