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已过。
外面依旧一片死寂。
没有预想中的喊杀声没有火光冲天更没有李三回来复命的身影。
贾世仁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焦躁地在书房里踱步手心全是冷汗。
“怎么回事?李三这废物!‘老鬼’难道失手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不可能!“老鬼”可是十年前杀人无数的江洋大盗是他花了重金才笼络来的!对付一个钦差和几个护卫绰绰有余! 难道容行简早有防备?! 这个念头让他如坠冰窟。
就在他心神不宁、疑神疑鬼之际—— “轰——!!!” 知府衙署厚重的大门方向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紧接着是兵器碰撞的铿锵声、沉重的脚步声、以及一种整齐划一、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令人心悸的甲胄行进声。
“什么人?!!”府衙内瞬间响起护院惊恐的喝问和杂乱的脚步声! 贾世仁浑身剧震猛地冲到书房门口一把拉开房门! 只见前院方向火光冲天无数火把将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 一队队身着玄铁重甲、覆面持戟的御林军如同钢铁洪流般涌入府衙他们身后是更多身着玄底赤纹飞鹰服、手持锁链钩索、眼神阴鸷如鹰的天隼司缇骑! 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前院。
府衙的护卫在这些如狼似虎的精锐面前如同土鸡瓦狗瞬间被缴械制服毫无反抗之力! “天隼司奉旨办案!闲杂人等退避!违者格杀勿论!!”一个冰冷、沙哑、带着无边凶戾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穿透了所有的喧嚣。
贾世仁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他看到了在那片肃杀的黑甲洪流前方灯火通明处并肩站着两个人。
左边一人身形清俊挺拔一袭青色官袍在火光的映照下面容沉静如水眼神却锐利如寒星正是他以为此刻应该已经身首异处的——容行简! 右边一人身形高大健硕玄色云纹锦袍肩绣暗金飞鹰面容棱角分明薄唇紧抿嘴角带着那抹标志性的、刻薄阴戾的弧度眼神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正冷冷地扫视着整个府衙如同在巡视自己的猎场——天隼司指挥佥事岳崇山! 而在他们两人身后半步一个穿着普通布衣、身形略显单薄、面容俊俏的年轻人正优哉游哉地背着手踱步进来还对着他眨了眨眼。
那张脸……那张脸赫然是——叶润章?! “不、不可能!!”贾世仁如同被一道九天惊雷劈中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他死死抓住门框指甲几乎要抠进木头里。
容行简没死!叶润章……叶润章也没死?! 他们、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天隼司……御林军……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完了! 全完了! 一股冰冷的绝望如同深渊巨口瞬间将他吞噬。
“贾世仁!”容与清越而冰冷的声音如同审判的钟声清晰地穿透混乱传入贾世仁耳中“你贪墨漕粮盘剥役夫草菅人命构陷忠良贿赂钦差罪证确凿!更胆大包天竟敢派遣死士行刺钦差!罪无可赦!本官奉陛下密旨特来拿你归案还不束手就擒?!” 随着容与话音落下岳行猛地一挥手! “拿下!” 数名如狼似虎的天隼司缇骑手持锁链钩索如同恶鹰扑食般朝着呆若木鸡的贾世仁猛扑过来。
“不!!”贾世仁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求生的本能让他猛地转身发疯似的冲向书房深处。
他不能被抓他还有底牌他还有密室! 里面有他这些年积累的巨额财富还有足以拉更多人下水的证据!只要逃进去!只要…… 他扑到书架旁手忙脚乱地去扳动那个隐秘的机关。
“咔嚓!”一声轻响书架缓缓移开露出后面黑洞洞的密室入口。
贾世仁眼中闪过一丝狂喜正要往里冲就在这时…… 一个身影猛地从旁边扑了过来死死抱住了他的腿。
“老爷别跑了没用的认罪吧!”一个带着哭腔和恐惧的声音响起。
贾世仁低头一看竟然是那个被他鞭打后发配苦役营、此刻却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的——王大柱! “王大柱?!你这蠢货!放开我!”贾世仁又惊又怒抬脚狠狠踹向王大柱。
王大柱被踹得闷哼一声却依旧死死抱住不放哭喊道:“老爷!天隼司的大人们早就……早就知道这密室了!是、是小的告诉他们的!您跑不掉的!” “什么?是你?!!”贾世仁如遭五雷轰顶目眦欲裂。
这下就都能说通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被他视为蠢货、随意打骂的家生子竟然才是隐藏最深、关键时刻给他致命一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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