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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军的中枢指挥系统在那场精准打击中彻底瘫痪整整一个重装师如同失去了神经中枢的巨兽只能依靠残余的本能在战场上继续前行。

此刻那些原本密密麻麻调度得如精密齿轮的团、营、连正在碎裂成一个个零散但顽强的作战单元。

没有命令没有协调也没有大地图与电子沙盘的引导红军士兵所能依靠的只是贴身携带的纸质作战图以及那些早在演习前就刻进脑海的目标方位和行动预案。

交通要道和无名高地——这两个坐标是他们此刻唯一的战场“灯塔”。

步谈机传来的声音时断时续有时只是静电与重叠的残音有时甚至被高频干扰完全覆盖。

通信员急得不断调整频段却无济于事。

部分连队干脆放弃了无线电只靠老式旗语与手势逐点传递下达的方向命令。

高空中九天无人机依旧在巡航。

它们没有停止观测也没有急于出手只是在静静地追踪仿佛猎鹰在天际盘旋等待那最合适的俯冲时机。

每一个红军小组的残余动向都一一被记录并标注实时上传到蓝方指挥中心的中控屏幕上。

地面上四轴无人机如潜伏于灌木丛的野狗一批批从林带、山脊、沟渠间蠕动而出。

它们被设定为低可视、低噪音模式外壳涂以热隐身材料在士兵肉眼中几乎无法分辨。

它们并不急于发动攻击而是悄无声息地跟随那些断散的小队在夜色与晨雾中缓慢逼近。

尽管如此红军并没有后退。

哪怕身边战友在脚下的地雷中倒下哪怕无人机的嗡鸣如死神耳语般在头顶盘旋哪怕他们早已失去了火炮、坦克与空军的支援他们依旧一寸一寸地压低身形匍匐着向无名高地推进。

这些士兵未曾放弃信仰。

他们清楚地知道这是一场演习知道这不是一场真正的战争。

但此刻战场的沉重、炸点的炙热、同袍的牺牲都逼迫着他们将这场“虚拟战争”当作真正的血战去对待。

而导演部的实时统计显示红方战斗编制已损失九成。

理论上此时完全可以宣告蓝方胜利强制终止演习。

然而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那片地形图上仅存的数个红点——他们正靠着山体背风坡利用碎石带和杂草掩护曲线前进距离高地不过百米。

那一刻戚凌云沉默了。

他盯着大屏幕上那条如血般绵长的红色线已接近高地边缘。

那些移动轨迹不是直线而是一次次绕过预设雷区、无人机巡航线路、红箭火力覆盖点最终汇聚于高地正前。

“他们……还是走到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一种迟来的承认。

楚宁逸没有立刻出声他只是静静地站在指挥台后方看着这个一手培养出来的年轻人那双眼睛里并不轻松反而藏着一丝迟疑——这不是犹豫是否该结束演习而是在思索这些人是否已用行动证明了什么。

“要不要终止?”他问。

戚凌云的眼神在最后一秒变得坚定他缓缓吐出四个字:“查打一体扫尾。

” 没有情绪没有犹豫也没有胜利者的兴奋。

这只是一次体系实验的收尾一个信息化战术的验证阶段的完成。

高空的九天无人机收到了指令迅速拉升高度开始引导远程火力;地面的四轴无人机同步切换至攻击模式电磁干扰停止火控系统接管引导任务。

火力精准释放无名高地前沿几十米处爆炸再次响起。

残存的红军小队在那片尘土飞扬的区域中被彻底锁定并摧毁无人逃脱。

战斗结束。

没有硝烟没有欢呼甚至没有最后的“胜利”语音。

全场寂静只剩下屏幕上那条红色前进轨迹在被标注为“完成拦截”时微微闪烁了几下随即归于灰暗。

戚凌云站在战术终端前手指缓缓从显示屏上收回眼神依旧如常没有高傲也没有悲悯。

他知道他们并非击溃了一支军队而是终结了一个时代的自信。

战后总结会上朱日和演训大厅的灯光重新亮起映照着高空悬挂的巨大屏幕和一张张沉默的面孔。

大厅内气氛凝重仿佛战场的硝烟还未完全散去。

此时所有参与演习的高层军官已就座而中央最显眼的座位上楚宁逸与戚凌云并肩而坐。

大厅的另一侧计禹哲缓缓走入。

他一身笔挺军装胸前勋表闪耀步履却略显沉重。

他的神色已不复出征前那般意气风发眉宇间多了几分凝结已久的阴郁像是刚刚从一场心灵震撼中走出。

他身后是一言不发的席皓轩眼中神光已不复之前的锋利。

曾经的空军王牌在这次演习中经历了全数机场被蜂群无人机摧毁的惨剧此刻的他显然还沉浸在那种“无法起飞”的耻辱中。

计禹哲在座位前站定双手背后眼神扫过指挥席众人。

无人开口大厅中只能听见远处空调系统的轻微运作声与翻动文件的沙沙之音。

他低头沉默片刻像是在酝酿又像是在压制心头翻涌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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